最後的吟唱蛙鳴悲歌

作者:李曼韻

即將在綠色學校裡銷聲匿跡的小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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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誕生在這美麗家園

有垂柳築構的河堤

有老榕樹遍灑的濃蔭

醉夢溪的下游

小小一方河床 是我的

美麗家園

 

我的童年

在變形中長大

原本 我只是一隻幼小的蝌蚪

有著 引以為豪

象徵快樂的尾巴

從來不知道

池塘隱沒

河水會乾枯

 

我伸展出後臂 我長出了前肢

快樂的尾巴逐漸消失

流體的曲線慢慢蛻變

試圖掩飾惶恐和慌張

羞澀和驚奇

然而 他們說:這樣叫做

長大…………

 

每天 與小河流合誦詩句

與夏蟬齊唱山歌

與紡織娘協奏 快樂樂章

直到小雨蛙唱遊之聲 響徹雲霄

傳遍你我心田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

2002年夏天,我陪同一群將要在六月參加基本學力測驗的孩子晚讀,一週五天,六點到九點,不曾間斷。球場熄燈之後便是一片自然之聲,最響亮的就是腹班蛙了,此外還有聲色很好但悶在胸口的拉都希氏赤蛙、像小狗叫聲的貢德氏赤蛙、比小鳥更像小鳥的斯文豪氏赤蛙,像慢動作的機關槍的白頷樹蛙、當然更少不了最大眾化的澤蛙、盤古蟾蜍、黑眶蟾蜍……,那樣為升學忙碌、辛苦的日子裡,夜裡聽蛙唱和成了我伴讀歲月裡最大的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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