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06  司馬庫斯

[活動照片]

『我聽見,山在等待』  等待您 與我一起 愛上大自然

五點起床,先起床的依舊是孟真組長和我,然後是主任,體力最差的是最年輕的怡文老師,她竟然全程只有一雙涼鞋,還好是麥肯納的。負責規劃和聯絡的是我,大家都知道跟著我不外乎爬山、自然觀察,行前只重點式的交代三件事情(1)個人常用藥品(2)冬天外套(3)泡麵餐具和水杯,我以為輕便服裝和球鞋是基本認知,怡文老師後來老實承認她低估了這次旅行的困難度,可喜的是她全程參與毫無怨言,也能學習、欣賞和享受,相當不錯的年輕人。600早餐,中式的稀飯醬瓜之類的,每人70元,連饅頭都沒有,有點吃不飽的感覺,我回旅館自己再吃一灘,咖啡和蘇打餅,滿足之後才上路。上路時已經有人反方向回來了真是搞不清狀況。每次剛出發時總是忘記時間,常常半路逗留,什麼都有趣什麼都好看,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有黃花罌粟、大波斯菊、白英、南瓜、各式各樣的懸鉤子,還有為數不少盤旋在山谷中的巨嘴鴉…..,到了分叉路,滿地的克難式登山杖,我們便明白了這是一段健腳級的步道,大家各選一支繼續前進,看到2hrs5公里)的標誌時沒有太多感覺,但當一座橋接著一片竹林,涉溪,混合林,又是一座橋接著一片竹林,闊葉林….真是有點腿軟,還好今天總算記得換上登山鞋,也有克難手杖可用,沿路完全沒有可供休息的板凳或石頭之類的,唯一的休息是看見鳥或蝶時停止前進安靜觀察,煤山雀、竹鳥、烏鴉鳳蝶、琉璃蛺蝶……最驚喜的是我看見了「寬尾鳳蝶」雖然沒有照相,也只有九成把握牠是寬尾,感動的心已經勝於求證的必要。牠很靠近的飛掠過我眼前,我盯住牠的寬尾,大喊「寬尾鳳蝶」的同時牠快速的飛離了我們的視線。11點之後陸續有人肚子餓,但沒有人走不下去,偶而遇見反方向回來的人,他們好意的不敢說出究竟還要走多久,直到遇見司馬庫斯大斷崖,路寬約一呎、長50m,往下是泰崗溪谷吧,路是在一片黑色破碎的片岩中硬開出來的,由於在arosa見過比這精采十倍的碎石坡路,我一點都不害怕,大家照了不少相片,直到後面來了一支登山隊伍,我們才又繼續前進,這次總算有了一點真實的數據了,剩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我們決定不再逗留加速前進,預計12點抵神木區午餐。

我們真的幾乎在12點整抵達巨木林,這裡不同於拉拉山,自然原始神秘,簡單說就是這樣。拉拉山就是少了「原味」,或許那是觀光勝地必然的命運吧,得到群眾一定會失去自己。說起司馬庫斯,除了神秘之外實在應該給它一些具體的描述,它是台灣最晚有路到達(泰崗部落之後的產業道路84年之後才有)也最晚有電的部落(故稱黑色部落),屬於新竹縣尖石鄉玉峰村的一個泰雅族小部落,在過去道路尚未開通時,必須從竹東開車前往新光,再從司馬庫斯古道徒步走到司馬庫斯,整個路程要花上一整天時間。簡介上都說民國80年時該族人以托夢的方式告訴部落長老,在部落東方有神木群,有一天部落會像拉拉山一樣熱鬧。現在的司馬庫斯已經不再是黑色部落了,但世外桃園般的景緻依然留存,原始且自然的林相魅力十足,至今為止還未有拉拉山的熱鬧與大眾化,我其實希望它就如此地保留原味,來一趟辛苦一些無妨,族人少賺一點無所謂,不要失去故鄉的獨特,族人才能長久有尊嚴的生活。

這一天的午餐是統一土司、瑞士捲、蘇打餅、咖啡和甜桃,我非常習慣在山林中野餐,真不知道同伴們的想法如何,但我相信大部分人是有適應力的,即使這只是偶而的一次機緣或許就開啟了他們喜愛大自然的一扇門呢!用餐之後當然是拍照,四下無人只好克難著把相機架在穩定位置玩自拍遊戲,然後繞神木群一周,有用木樁圍住的共8圈(9棵),最大一棵尊稱為「大老爺」週長20m餘,需24成年人合抱,樹高約15層樓,樹齡約2500年,在85年林務局公佈的十大巨木排行榜中名列第二,僅次於胸圍25m的大安溪神木,我們環繞神木爺一週後繼續前行,沿途還有不少帥氣十足挺拔蒼勁的紅檜沒有圍起來,這些自然產物就是台灣最寶貴的資源。我來當然不是只為了看神木,而是沿路的景色與過程,神木群其實在尖石鄉很深山裡,已接近宜蘭,往前行可達鴛鴦湖。我倒是希望多一些登山與健行步道,不必太方便以迎合都市人,不必太花俏拉攏年輕人,就以它的原始自然、遺世獨立的風貌吸引懂山水、愛自然的人前來即可,只怕短視近利的心態破壞自己美好的前途。

由於擔心午後雷陣雨,也發現我們是最後一支隊伍就不敢再隨意停留,希望400可以抵達部落,回程的路感覺容易多了,這就是心理因素,還不是要經過7片桂竹林、六座木或竹製便橋、5個大小不等的溪流,由於穿著gortex的登山鞋特別愛涉溪水,可惜沒有足夠的時間觀察溪邊的生態,沒有蛙沒有魚蝦連一隻河烏都沒有看見,不能任意停留對於步履隨性的我有些殘忍,知道再來不容易,不看夠本遺憾又懊惱。但憑心而論我們真是夠幸運的了,司馬庫斯冬天太冷、白天太短,夏天適合但一定要沒有颱風沒有大雨才足夠安全,至於週末情況如何大家可想而知,回程的途中內心充滿感激、感恩,雖然知道再來不容易,但還是許願有朝一日再回來,順便一遊鎮西堡。接近部落心情輕鬆了,全程無雨,又開始看鳥、看蝶,還抓了一隻泥紅圓翅鍬型蟲和藍豆金龜。還了登山杖之後遇見產業道路直衝而下的四輪小型柴油車,三個小學生共乘,光著上身流著鼻涕,孟真組長前去搭訕逗小孩,我有興趣的是他們的教育方式,當我們表明是教師身分時,聽到的答案竟然是:「我不信,證據拿出來」還好主任有名片,小孩多少也認識一些字,才打開互信溝通的橋樑,知道他們是小三學生,隸屬新光國小司馬庫斯分校,但上課地點是教堂不是學校,同學有四人,整個分校有多少人他就答不上來了。主任問他家有沒有賣水蜜桃,他興奮的要幫家裡做成這個生意的意圖單純而明顯,水蜜桃產季已經結束,他的阿媽賣的是桂竹筍乾,一斤800元,同伴們買了半斤,我還是抓住每一個可以入鏡的角度,成熟的小米、採花送給大家的小孩、跳到水梨樹上邊採邊吃還分給我們的原始畫面,我們送他一包蘇打餅,這些小孩連謝一聲都沒有就大吃起來了。感覺他們需要更多的教育、教化,又不希望他們和平地人一個樣,對於這樣地方的教育工作充滿了好奇與不解,他們在哪裡讀國中呢?老師可以教他們什麼?他們須要的又是什麼?

回到恩典山莊之後我先盥洗,600pm進餐廳,和昨天完全不同的景象出現了,熱鬧而且略顯吵雜,停車場出現了康橋公司的中巴,恩典山莊已經客滿,週五的晚上有weekend的味道了,而我們喜歡的是昨晚的寧靜和清幽啊。晚餐5菜一湯,每人150元,份量適中吃得很乾淨。我其實喜歡這種方式,簡易的家常菜即可,飲食從來就不是我旅行中的重點,倒是飯後泡個茶,配些飯後甜點更合我意。這晚,飯後水果是西瓜和龍眼,沒有電視就賞蛾吧,起碼有20種大小不等的蛾在房間內,天花板、窗戶、浴室、連枕頭上都有…..真是難為了怕蟲的都市人,整晚都將頭埋在被窩中。這一晚依舊是我最早睡,依舊是有半夜接手機事件發生,據說外面聊天唱歌到11點半之後,主任照例是受害的失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