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24 哈盆古道

[活動照片]

『我聽見，山在等待』          等待您 與我一起 愛上大自然

角桐草

燕尾蕨

前言：

初探：2004.10.10

 納坦颱風籠罩台灣，今天是難得的颱風假，照理說應該會稍有慶幸多一天難得的意外假期，心中卻牽掛起那 條幾乎柔腸寸斷的哈盆古道。

    兩個禮拜之後，再一次出發往福山村前進。由於上次只有前段路的經驗，沒有考慮太多，以為全程路況均同，現在回想起來，行前預習功課顯然不夠。

上午八時由木柵出發，過福山一號橋時約九點半，木柵到福山其實只約五十公里的車程，需過烏來收費站，每人繳交50元門票，這對於只是路過的人車其實並不合理，唯一能善用的就是上個洗手間吧，用過洗手間之後在停車場看見開得正盛的菊花木，直覺這一天會是豐收的好假期。

這次很清楚卡拉莫基的步道入口了，入口前處又是土石坍方路基下陷，黃色警戒線圍了一圈。決定直接走哈盆，回程若有時間再走卡拉莫基。這一路角桐草比起上次開得更盛了，步道兩旁廣葉鋸齒雙蓋生長茂密，闊葉樹林與筆筒樹交錯生長，較為高大的喬木每個樹幹就是一個天然的組合盆栽，以台灣山蘇為主，山蘇下方搭配了長達60公分以上的垂葉書帶蕨，接著附生台灣水龍骨，伏石蕨，石葦……每棵樹都很有看頭，大型的附生蕨類除了台灣山蘇之外，崖薑蕨也出現的極為尋常，只可惜不能太過忘情觀賞拍照，雖然並非跟團前進，也不是非到達終點不可，但或多或少還是有些趕路的壓力。我期望這一天可以巧遇樹蛙，即使只是莫氏樹蛙或褐樹蛙都好，而心中明白，這樣的速度是很難夢想成真的。但沿途有一個對我而言是極大極大的驚喜，就是我親眼看見了山壁上大量生長旺盛的燕尾蕨。說到與蕨類的緣起是一段稍微複雜的個人生命史，概括近因簡而言之是這一年我製作一個「蕨地林間」小網站，對於蕨類投入不少心力，台灣三十四科蕨類中，我一共拍攝了三十二科，所缺其中之一就是燕尾蕨，台灣的燕尾蕨是一科一屬一種，非常的特殊。我就在這片山壁上看見它所有的型態，包括捲曲的幼葉、葉尖無分叉或分叉成燕尾型的營養葉、較為狹長的孢子葉，我猛按快門，一邊拍一邊叫，實在難以形容那種「眾裡尋他千百度，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的驚喜。我不是這幾年才愛上山水的，卻在這幾年間更懂山水與生態，走入山裡感受收穫豐盈的喜悅一直是面對工作最好的解壓之道。

   繼續前行都無特殊路況，除了步道不寬之外一切都好。一對夫妻迎面而來，我問道：「走完了嗎？」「沒有，前面似乎很難走，我們走到一個兩根木條搭成的獨木橋就回頭了，真可怕，看下去是懸崖」我們繼續前行，至少要知道什麼獨木橋，什麼懸崖。真正走過這位婦人口中的獨木橋之後前方的景色更美，只是每個人的體力不同，也許兩週後他們會回頭再來也不一定。一路的鳥鳴和溪水聲，一路的冷清草和姑婆芋……一抬頭南勢溪的一段支流橫在我們面前，水深顯然高過我的登山鞋，很想看看別人怎麼過去的，但沒有遇見其他登山客，我們決定脫下鞋襪並把褲管捲高涉水過去，溪水很急，較淺處水深未及膝，多小心不要踩到太滑的石頭，涉溪並不危險，雙腳做天然SAP的那種感覺，超棒的，只要不碰到螞蝗實在勝過五星級飯店的享受。此時11：30am，但已經有飢餓的感覺了，溪邊的大石頭是最佳的野餐地點，視野好，景色宜人，還可以稍坐片刻將雙腳晾乾，午餐是光復饅頭夾蛋和肉鬆，就是自製的三明治啦，包子，橘子，咖啡，在山裡的野餐任何食物對我而言一直都是「盛宴」，那種因自然景色而加權的滋味使我對於三明治有著特殊的情感。12點繼續前行，路況越來越複雜了，有很狹窄的，坍方的，土石流帶下的一堆亂石，當然也有平坦好走的，一個溪谷又一個森林，將我們帶入幾乎讓人忘記時間與地點的仙境之中，直到一大片土石流橫在面前，我終於確定這裡某些路段比起司馬庫斯更加驚險，司馬庫斯可能因應觀光，難以橫越的溪谷上都搭上了竹子或就地原木製造的便橋，這裡最多是兩三條木頭橫跨，完全沒有橋的蹤影。前面有兩個山友已經越過土石流抵達下面的波露溪了，還對著掛在山壁上的我照相哩。沒有人提議放棄，別人能過我們應該也可以，只要「專心」踩穩每一腳步再前進就可以安全橫過的。這堆土石流寬似未及20公尺，但完全沒有可以依循的路，大家似乎都憑感覺用腳尋找最佳落點，穩住重心，不一會兒功夫就達波露溪了。由波露溪回頭看看那片土石流多少有些擔心回程，但還是那種信念「過得來就回得去」，爬上波露溪谷有三根橫木釘製的，就稱為「小小便橋」吧，看似平常其實不然，主要是潮濕，加上長了一些會減少摩擦力的生物在圓滾滾的木材上，即使只是三公尺長，一樣需要一步一腳印的小心走過。波露溪之後的路況又好轉了，右邊就是清澈的南勢溪，青藍色的溪水令我懷念起在阿爾卑斯山脈健行的美好歲月，寬闊的溪邊有一兩家人就地紮營，也有三兩位溪釣的雅士，實在很能享受生活，我們沒有下到溪邊，但透過望遠鏡就能清清楚楚看見清溪中的為數不少的魚群。

   我們於下午兩點整原地折返，若繼續往前，不久就會抵達露門溪，橫過露門溪之後就是哈盆營地。折返的途中，很多的不捨，許多因素使我多心，不敢肯定必然再來，其實這樣也好，珍惜每一次在山裡的感動與喜悅，珍惜每一次與友人同行的歡樂。回程途中遇見兩小隊學生，真是欣慰還有喜歡登山的年輕人，其餘多是有些智慧年紀的愛山雅士，有的一人獨行但步履輕快，有的背包沈重準備露營，看見這麼多同好，雖然互不相識，卻欣見如此健康的社會一角。

   回程途中一樣的讓雙腿享受兩次天然SPA，一樣要橫越那片土石流，也加快動作拍了針刺草、天草鳳尾蕨、粗齒紫萁、馬藍、山螞蝗……等等，說起山螞蝗對於常跑野外的山友可能並不陌生，但有時我衣服或背包沾著它咖啡色的長形果實被友伴看到，常被誤認為「虫」，其實真正的虫是「螞蝗」和「水螞蝗」，幸運的是這一次完全沒有被攻擊，也沒有任何受傷。

 5:00pm整抵達入口處。天色漸暗之中飄起了濛濛細雨，為福山村增添了幾許詩意。
     再見哈盆，我許願再來。

馬藍

蔓芒其

(註一) 哈盆，本為泰雅話，指的是兩條河流交匯之處的意思，位於台北縣烏來鄉福山村和宜蘭縣員山鄉的交界處，哈盆古道全長約30公里，本來是日據時代的巡防道及義勇路，現在已經成為熱門健行越嶺的路線。哈盆是台灣地區少數保有低海拔原始闊葉林林相的區域，同時此處蘊藏豐富的動、植物資源，這裏原是泰雅族的一個部落及其獵場，為了保護重要的原始闊葉林，避免人為破壞，農委會在75年將該區設置為「哈盆自然保留區」目前由林業試驗所福山分所管理。哈盆周圍山脈以雪山山脈主、支稜所環抱而成，其中有南勢溪上游的哈盆溪與蘭陽溪上游的粗坑溪分別貫穿哈盆的左右兩翼，溪流緩和，深不及膝，河床多石。又哈盆溪素有「台灣亞馬遜河」之稱， 它是南勢溪上游的一條小支流，水溫範圍在15.8℃至21℃之間，是魚類、和水生無脊椎動物的生息環境（所以螞蝗特多），也吸引了許多的哺乳類。

（註二）水蛭俗名叫螞蝗，屬環節動物門蛭綱，世界上有400—500種，。螞蝗多生活在淡水中，少數生活在海水或鹹水之中，還有一些陸生和兩棲的。它們中有以吸取血液或體液為生的種類，也有捕食小動物的肉食種類。

      台灣常見的螞蝗有兩種，產於水中的稱水螞蝗，又叫水蛭，體形扁長而帶墨綠色，背面有黃褐色直紋，最大的約有2寸餘長﹔產於乾或陰濕的森林中，有的臥伏在草叢中，有的懸垂於樹葉上。行人經過，即紛紛掉下，爬上人體，以牠特大的胃口，吸足血量，原來寸餘長的，可脹大得此手指還粗，這時牠會自動的脫落，只要用手壓牠一壓，立即爆破，濺出一灘血水，煞是恐怖。預防方法是進入山區時，先以酒精止螞蝗侵進。通過草叢或森林時，將身體暴露部份如頸、頭、手臂及腳等處以雨衣、毛巾、綁腿等掩蔽起來。若螞蝗咬住你的皮膚，切忌用手抓牠，因為這一抓，很可能把牠的頭扯斷，讓牠留在皮膚內，導致傳染病。最好是以手拍動皮膚，或在其身上塗食鹽、白糖、石灰，或以香煙、火柴等燻燒之，則自然脫落。螞蝗脫落後，最好立即擠壓傷口，讓它流出血水，其數量與被螞蝗吸去之血量相等。次一步驟，再用胺水、蘇打水等清洗，以減輕其癢痛。